*街頭攝影隨手拍拍 @ wenz@放眼世界

自數碼相機取代了傳統相機後, 給人們帶來即時見真章的便利, 不需再等待沖洗底片或是正片才能看到成果, 不需等待最佳時刻才按下快門, 因擔心浪費膠卷. 數碼相機為攝影帶來前所未有的自由 – 即拍即現. 然而在短短的幾年內, 快速發展的手機相機又把攝影帶到另一端 – 隨手拍拍.

在”街頭攝影”這一術語出現之前, Vivian Maier薇薇安邁爾早已花大半輩子在芝加哥街頭拍攝. 然而很多人卻不知這位20世紀以來最具傳奇性攝影師 - Vivian Maier薇薇安邁爾的背景, 一位美國業餘街頭攝影師. Vivian出生於紐約市, 卻在法國與她的母親在阿爾卑斯山下一個小村莊長大. 也是這裡, Vivian開始了她的拍照生涯.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 Vivian返回美國, 在芝加哥市任職媬姆約40年. 在這些年裡, 她拍了超過15萬張照片, 主要是芝加哥的人們和城市景觀, 及她獨自旅行世界各地所拍下來的照片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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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vian Maier自拍像.

儘管Vivian拍了這麼多的照片, 她從未看過自己的照片, 只是她拍照時從相機的取景器中看到, 她也從未讓別人看她所拍的照片. 一位曾是Vivian的雇主, 是位報社攝影編輯者也不知道Vivian的攝影才能. Vivian曾工作過的家庭記得她是位很隱私的人. 工作完後, Vivian會搭上公車到芝加哥市中心, 拿起她的Rolleiflex祿來福來相機行走於街頭隨手拍拍, 捕捉街頭每個精彩瞬間畫面, 非常接近被拍的人, 拍攝出他們不做作的自然狀態, 是Vivian的風格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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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vian的照片卻不是家喻戶曉, 從未公開展示過她的作品, 很多底片仍未沖洗出. Vivian從未結過婚, 也沒有任何親人. 當她老時, 她已收集約200箱的東西, 大多數是未沖洗的膠卷、底片和相片, 和其它的東西如報紙、錄音採訪和復古衣服. 這些東西儲放於儲物櫃內, 2007年時因沒錢付費拖欠太久, 她的東西遭到拍賣. 一位芝加哥當地歷史學家和收藏家John Maloof約翰馬魯夫以380美元購買了Vivian的底片和相片. John卻發現這些照片全是紀錄五六十年代芝加哥和紐約街頭影像, 如1968芝加哥暴動、Bob Kennedy肯尼迪被暗殺、低收入家庭、無家可歸的流浪漢、垃圾堆積於市中心等等; 其素質之高讓John嘆為觀止. 可悲的是至到Vivian去世後, 她的照片和攝影技術才獲得好評, 如今這些照片終於重見天日在世界各地展覽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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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公眾對街頭攝影的態度似乎在改變, 對被人在公共場所拍照感到不適, 甚至抱怨有人拿著相機像是在做偷偷摸摸的事. 我們的社會發生了什麼變化? 記得幾年前我們在上海仍用傳統相機Nikon FE2, 拍上海的舊房子和外來民工, 記錄這變化中的城市. 路旁幾位中國人對我們說:”不要拍, 這會破壞中國的形象.” 另外一次, 我們拿著相機拍街頭過往人群, 一位中國人向我們要錢. 幾個月前我們終於換了數碼相機, 為了熟練操作新的相機, 我們走到位於市中心的公車管理處去拍建築物, 拍了幾張後, 突然間一位警衛對我們說, 我們得先向公車管理處登記後才能拍照. 社會公眾對周遭環境的恐懼、妄想和不信任人們, 或是太多人想不勞而獲, 被拍的人不想被人隨手拍拍從中獲利, 這些原因正威脅著街頭攝影. 我無法得知真正的答案, 但我知道的是若沒有街頭攝影的話, 那就沒有像Vivian這些多年拍攝人們和城市的攝影家, 記得那張由美國攝影師Alferd Eisenstaedt在紐約時代廣場勝利遊行中, 拍到一名海軍擁吻一名護士; 我們將會處於一個失去捕捉城市精彩瞬間美妙的藝術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