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神秘摩洛哥(二): 沉浸 @ wenz@放眼世界

續*神秘摩洛哥(一):探險 2012年12月22日Marrakech

如同西班牙南部城市一樣, 從火車站沿路走到Marrakech的Medina古城, 道路兩旁種植誘人結實纍纍的金黃柳橙樹, 但卻無人摘採. Marrakech的古城被高大的紅土圍牆圍繞著, 進入城牆後到處是狹窄的小巷弄, 和一間間的小商店販賣同樣摩洛哥的手工藝品和各式的香料和香草, 令人目不暇給. 走在Marrakech 巷內市集, 討價還價的聲音, 七彩繽紛的傳統工藝品, 和空氣彌漫著濃郁的異國風情香料味, 彷彿是在經歷一場感官之旅. 穿梭於如同迷宮似的市集, 讓我們在此迷失了好幾次. 走了半天, 我們好像回到走過的地方, 我們只是在幾條巷內轉來轉去, 外子看著我; 我們倆忍不住笑了起來.

摩洛哥年輕男子也不停地穿梭於小巷弄內, 以熱心指路來騷擾我們和其他的外國觀光客, 即便你拒絕他們的幫助; 一位摩洛哥男子仍然跟隨著我們. 最後終於找到我們的旅館, 這位男子突然向我們要錢, 但我們對他說:”我們重未要求你帶路, 是你自己一直要跟著我們.” 這位男子卻以威脅的言語對我們大聲叫嚷. 我便向前面對他, 他也只好離開或許是因為摩洛哥男子不敢對女子動粗.

之後我們卻發現事先預定的旅館卻發生雙重預定, 我們得去另一家旅館. 雖然我們沒有事先安排行程, 但一路從西班牙横跨到摩洛哥至今一直都很順利, 才來摩洛哥的第二天, 今早就已發生二件不順心的事. 我們決定忘掉, 不讓這兩件意外來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和對摩洛哥的印像.

Marrakech古城的Jemaa el-Fna廣場也是吸引觀光客主要的景點, 它是非洲最繁忙的市集廣場之一. 這個廣場和古城一樣的古老, 曾作為軍隊閱兵場. 但20年來, 這黑魔法市集廣場已吸引成千上萬的人來到這裡, 白天時摩洛哥人和觀光客匯聚於此討價還價, 坐在露天Café喝上一杯咖啡或薄荷茶、聽故事、看露天雜技如奏樂表演、玩蛇人、耍猴人、手繪人、購買色彩濃烈芳香的香料和多種清香的香草、曬乾的藥草和動物骨頭來治療各種疾病、和琳瑯滿目的乾果、及喝上一杯現榨柳橙汁.

到了黃昏夕陽西下後, 遠遠望去, 整個廣場煙霧繚繞, 我們還沒走到廣場中心, 這裡已是人潮擁擠不堪. 百家美食攤位紛紛聚集於此讓摩洛哥人和觀光客自由挑選, 品嚐摩洛哥不同的燒烤、炸魚、Tagine、couscous, 及一些鮮為人知的當地特色菜 – 如把整個羊頭加上小茴香、醃製檸檬一起慢慢燉熟. 整個廣場有如是在舉行一場食物狂歡節, 這裡成為一個世界上最大的戶外餐廳, 讓觀光客有機會體驗與摩洛哥人同桌用餐; 無可否認Jemaa el-Fna廣場是一個鮮活無比的旅遊景點.

雖然Jemaa el-Fna廣場給Marrakech帶來熱鬧非凡的氣氛, 但就像任何城市一樣, 機車穿梭於Marrakech大街小巷內, 排放廢氣彌漫於空中; 其污染程度比一些中國城市還要嚴重. 一天下來後, 我和外子的胸腔已無法承受, 於是約好一位司機明天帶我們去Imlil 村莊去徒步, 遠離這人潮擁擠和車馬喧囂的Marrakech.

2012年12月23日Marrakech Imlil

Imlil 村莊離Marrakech市中心只是一個半小時的車程, 雖然摩洛哥十二月份平均温度是在18度左右, 到了Imlil 村莊後我們馬上感受到這裡很冷和新鮮的空氣, 因為Imlil 位於Atlas阿特拉斯山脈的一個小村莊, 所以早晚温度極低. 司機Muhammad強求我們得找位當地的登山嚮導, 但我們也堅持我們的立場, 後來我們同意下午3點時我們會與他會面.

雖然外子與我從未攻頂到許多世界著名的大山, 但我們倆在紐西蘭登山徒步十多年; 也累積了許多正確的知識與技巧. 因為我們裝備不是很齊全, 所以這次我們不準備往最高峰海拔4,167公尺的Toubkal攻頂. 住在Imlil村莊的摩洛哥人其實是原住民Berber, 他們有著他們自己的語言且非常好客, 雖然許多Berber人是文盲但他們卻會法語. 隨著外子的腳步走進另一個村子, 突然一群小孩向我們要錢, 接下來二位小孩要求我們幫他們搬石頭; 可見此處也已被觀光客寵壞了.

我們繼續沿著”Z”字形小徑穿越茂盛林立的針葉樹, 走到半途中看見一間用石頭和稻草蓋建的破舊房子佇立在行徑上, 在此我們遇到一對澳洲夫妻, 他們租了騾子攜帶二位小孩到此徒步. 這個簡單的石頭屋成為登山徒步者的喝茶歇腳處, 我們決定回頭時再來喝杯茶. 繼續往前行走, 行徑被一層層的白雪覆蓋著, 然後走入一處紅色與黃色紋理相間岩石的深谷. 遠遠看去聚集著石塊及泥磚蓋起的Berber低矮屋舍, 恰似嵌在深谷中. 我們決定在此處休息一下並吃午餐, 欣賞Toubkal的雄偉山形.

沿著”Z”字形下山, 看到綿延的Atlas山脈山頂幾乎被白雪覆蓋著, 突然間看到一群羊和牧羊人在一座高峰上, 幾乎是垂直而上的陡峭山壁, 一些羊低著頭吃草. 我無法想像他們是如何到達那裡, 或者如何下來. 這讓我停下腳步駐足觀望, 心想著這位牧羊人生活在如此艱困的環境, 但為了生存他得探索尚未被積雪覆蓋的區域, 然後想方設法找到行徑引領著他的羊群到這裡. 或許艱困的環境提供人類一個生存奮鬥的機會, 如同逹爾文的進化論:”物競天擇, 適者生存.”

我們回到Berber喝茶歇腳處. 這位Berber人住在這間破舊的房子, 只有一張小床和簡單的炊具為登山徒步者提供薄荷荼, 也為登山徒步多天的人提供一頓摩洛哥美食菜餚 - Tagine和couscous. 這裡被360度Atlas阿特拉斯山脈全景包圍著, 山峰頂被白雪覆蓋著, 喝上一杯摩洛哥薄荷甜荼, 享受此處的遼闊和清新的空氣, 寥寥無幾的旅客; 讓這平靜祥和之地宛如一處人間天堂. 也讓我們想起孔子說過的一句名言”知者樂水, 仁者樂山”. 這也說明了為何我和外子寧可到山上也不願待在城市.

回Imlil 村莊的路途上, 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, 座落Toubkal山腳下的梯田, 顯得格外翠綠, 也給人帶來一種恬靜、安謐和温暖的感覺. Berber婦女們也乘機在山間潺潺的溪流洗衣服, 小孩們則在屋外互相追逐自娛自樂; 而男子則躺在草坪上享受這温馨的陽光.

到了Imlil時還不到3點, 一位Berber登山嚮導對我們說我們的司機Muhammad在一旁睡覺, 當Muhammad看到我們比約好的時間早回時, 很驚訝地對我們說:”你們真的是很厲害, 很有經驗!” 外子拍拍Muhammad的肩膀很自豪地對他說:”我們常常在紐西蘭徒步, 有時一天會走7-8個小時, 甚至10個小時; 所以這不到5個小時的徒步並不困難.” 於是Muhammad也很高興地帶我們回去Marrakech.

2012年12月24日Marrakech

我們決定再待一晚, 然後離開這擁擠喧囂的Marrakech. 我們走到古城的另一頭, 在此處只看到當地人且是非常貧窮, 很少看到法國觀光客. 摩洛哥婦女則是拿著草編籃子到露天市場買菜購物, 而許多摩洛哥男子則坐在Café享受他們的咖啡或薄荷茶, 消磨時間或討論摩洛哥足球賽; 而年輕的摩洛哥男子則在街道溜達無事可做. 小孩子在巷弄間玩耍, 玩著躲貓貓、踢球、跳格子, 我們覺得好像是入侵者, 破壞了這些孩子們的樂趣.

於是我們找到一家Café坐下, 順便寫完幾張明信片準備寄給紐西蘭和台灣的家人, 並享受一下新鮮的柳橙汁和摩洛哥咖啡, 觀察過往的人群和摩洛哥人日常生活. 午餐後, 我們回到旅館, 坐在樓上天台上繼續看*摩洛哥文學小説 - 私生子Secret Son ; 並遠眺覆蓋白雪雄偉壯麗的Atlas山脈, 心想我們昨天才在那.

黃昏夕陽西下時, 天色漸漸變暗, 突然上空飛來一群龐大的歐掠鳥, 密密麻麻的一群有如黑壓壓的烏雲, 它們在天空中形成一個龐大的飛行隊伍流暢地飛來飛去, 並不斷地變換陣形, 一個隊伍變成二三個隊伍在後追逐. 其奇妙如同Sir David Attenborough的The Life of Birds紀錄片一樣; 場面既壯觀又迷人. 突然間一陣陣從清真寺頂傳來的喚拜聲, 如同隔海相望的西班牙教堂鐘聲, 整個社會共享一種有規律的宗教生活. 我們不得不捏一下自己來相信我們正身處於這個神秘國度中. 今天是很輕鬆的一天, 明天將搭火車去下一個城市, 路程將會是很漫長.